奥地利

奥地利之旅一撞来的签证

发布时间:2018/2/18 19:26:39   点击数: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得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

——茨威格《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年,是我人生的一段低潮期,那时我刚做了母亲不久,停止工作一年多,一方面自己没有很快地调整过来,另一方面感觉自己跟社会完全脱节了,整个人处于一种茫然困惑、不知所措的状态。

我的闺蜜们回想起当年我的一些“不可理喻的混账做法”,甚至断定我那时患有产后抑郁症或狂躁型精神病。

那年八月,正好我的妹妹刚辞去了外交部礼宾司的工作,进了美国惠普大中华区做行政管理,从外交部公寓的集体宿舍搬出来自己租房子住。

我的父母亲大概既担心小女儿生活的巨大变动,又不堪忍受大女儿每日里怒气冲天、无事生非,于是把我撵到北京去探望妹妹。

妹妹新租的房子在永安里建华路上的一栋高层公寓里,马路对面就是奥地利驻华使馆签证处,站在她的窗前,可以看到整个奥地利大使馆和隔着一条秀水街的古巴大使馆。

北京闷热的一个夏夜里,我们姐俩坐在巴掌大小的阳台上吃冰淇淋,我看着楼对面那片他国领土上飘扬的奥地利和古巴国旗,忽然说:“我觉得活得难受,心里憋屈,想出去走走,奥地利或者古巴都不错。”

妹妹冲我翻了下白眼,托着下巴看了看对面,然后说:“古巴的东西很难吃,雪茄和海明威也不是你的菜。那就去奥地利吧,咖啡和甜品很出名,还有你喜欢的茜茜和茨威格。”

于是,打电话让家里寄来了户口簿、护照、婚姻证明、学历公证书、房产证等资料,妹妹给我准备好了申请签证所需的所有中英文对照文件,还找了一个朋友帮我提供了了一份维也纳一家知名博物馆的画展参观邀请函。

一天早上吃过早饭,妹妹去上班,我就拿着签证资料、一本茨威格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和一个可折叠的帆布小椅子,晃晃悠悠地下了楼踱过马路去。

奥地利使馆的签证处虽然远不像美使馆那样排着壮观的长队,但我还是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排进去,不过有备而来,队伍中只有我是在帆布椅子上坐着等的。

缓冲区里一个长得很帅的奥地利大兵在值班,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手里拎着的帆布椅子,然后伸手要了过去,说了几句腔调奇怪的英语,我一句没听懂,大概是出来再领取的意思。

我感觉那个大兵一直在背后盯着我进入签证官办公区,或许,他从来没见过我这样带着“装备”来申请签证的人。

接待我的签证官是一位有一双湛蓝色眼睛的中年男人,穿着手工精良的三件套西装,浑身散发着雅利安人的严谨范儿,让我不由地觉着紧张。

他接过我的资料大概看了看,按标准流程用英文问了我一些个人信息后,终于问到我准备去奥地利干什么。“touris!”这个我已经背了好几天了单词脱口而出,旅游!

签证官很惊讶地看着我,说了一大串话,可是我的英语水平跟不上趟,只是大概听出了拒绝的意思,我坑坑巴巴地用英语嘟囔了半天我自己都不明白的话,他看着我,好像努力在憋着笑的样子。

突然间我就放弃了,一边把一直攥在手里的那本《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放在桌上,伸手去整理我的资料准备离开,一边恨恨地说:“不让去就不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您喜欢茨威格吗?”签证官终于忍不住笑了,指着那本书问我,原来这货会说汉语,还倍儿溜,早说呀!

我立即蹬鼻子上脸地坐下,说了一通我喜欢茨威格和卡夫卡,喜欢《茜茜公主》和《音乐之声》,喜欢施特劳斯和舒伯特,喜欢多瑙河和阿尔卑斯山,总之,就是奥地利那么美,我想去看看。

签证官也不打断我,就那样笑眯眯地听着我说,我停下来喘气的时候,他问我:“您知道吗?严格地说,卡夫卡和茜茜并不是奥地利人。”

“我知道,卡夫卡是捷克人,茜茜是德国人,但是没有人不把他们当成奥地利的象征,我还知道其实施瓦辛格、希特勒和玛丽·安东内特都是奥地利人,但是并没有人认为他们代表了奥地利啊。”

我像说绕口令一样叨叨着,极力想把我所有的半瓶子醋都倒给签证官,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心里嘀咕,连希特勒都搬出来了,是不是犯忌了,别再惹起什么“国际争端”来。

签证官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说:“您对奥地利的了解太让人觉得意外了。”我心里不由地小傲娇起来,可是这良好的自我感觉瞬间被泼了凉水。

“感谢您对奥地利的热情,但是非常抱歉,我们国家还没有开放中国公民的个人旅游签证。”他非常礼貌地说,我当时噎在那里,有点缓不过神来。

“不过,您有奥地利的朋友可以给您出具商务考察的邀请函吗?我注意到您有工商管理的工作经验。”签证官用一种“你懂得”的表情看着我。

我这般冰雪聪明的女子当然立刻领悟,拼命点着头,当时都想亲他一口。他笑着给我填了一张预约单,让我十五天之内把邀请函送来给他,无需排队。

妹妹在外交部的前同事又帮忙找了一家奥地利纺织品进出口公司,邀请我这个内蒙古的小女子去考察奥地利的羊绒制品市场。

一个多星期后,我接到了国际快递来的用德文打印在有公司水印的豪华信笺上、盖着蓝紫色公司印章、有漂亮手书签名的邀请函,然后请人翻译了英文和中文译文。

妹妹有些不甘心地说:“我要是先学德文再学法文,你可以省五百块钱。”

我怀着深深的恶意瞪着她,有几分得意:“我连英文也说不好,不是也没耽误签证嘛。”

我再次来到奥地利使馆签证处,签证官看过了邀请函,甚至都没有再问我什么问题,就给我的护照签发了商务签证,双手递给我说:“祝您在奥地利旅行愉快!”

整个过程大概只有不到十五分钟,我就拿到了这撞大运般撞来的签证。那时候,我在想,这位签证官大概没见过我这么二的,被我的胡言乱语搞懵了,本来可以简单地拒签,居然还教给我“曲线救国”获取商务签证。

直到我在奥地利停留了二十多天后,直到我深入地去体会那个国家和人民,我才感觉到,奥地利人严谨的外表下都有一颗浪漫的心,所以这个国家才会产生那么多伟大的艺术家,并且这个国家乐于把他们骄傲的一切分享给全世界。

当年,奥地利人口不到万,每年来自全球的游客却有万人,人均旅游创汇收入名列世界前茅。奥地利敞开着胸怀,将她的文化魅力传播给世人。

我至今还保存着那本旧护照,那页德文签证我一个词不认识,那时候没什么见识,居然不知道我拿的是申根签证,后来我多少次止步于德国、意大利、匈牙利边境,却不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畅通无阻地过境去。

整明白这事后,我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现在想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沉浸下去,细细品味这个国家的优雅和美好。当年不管不顾闯到使馆去见签证官的莽撞和轻狂再也没有了,追忆起来,很可笑,又是那么可贵。

因为一些琐事的耽搁,我一直拖到签证最后的有效期才成行,年6月,我经香港过境,乘坐德国汉莎航空的航班前往维也纳,孤身开始了我的奥地利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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